一夜秋至

生活固然苦痛繁多,可我只求一乐

「织太」情慢见长


BGM——3055 


假如太宰向织田作伸出了手


“后来啊,他叫我织田作的时候”


“我说,我就在这里。


凌晨两点五十九,在铃声吵闹不休之前,织田睁开了眼睛。


他把电话接通放在枕头边,闭着眼打了个长长的、长长的哈欠,胡茬刮蹭在枕巾上,发出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什么事,太宰同学?”


电话里没有声音。


织田也沉默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当时针指向三点整的时候,从电话里传来对方不似往常那样矫揉造作、装模作样,而是略带疲惫的、微微沙哑的声音。


他说到:


“我有点累了。”


好像强调些什么似的,他又加了一个称呼,一个让织田总是摸不着头脑的称呼。


“织田作。”


在此之前,从未有过一个人,用这样的方式叫过他的名字。


新来的太宰同学,总能做出一些,出乎织田意料的事情。


他从话筒里嘈杂的风声,意识到一件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太宰同学,请你现在保持通话,我马上就到。”


织田猛地从床上翻身而起,腹部略微鼓起的肌肉线条一晃而过,他一边将手机夹在耳后,一边飞速套上椅背上放的,没有来得及换洗的衣服,冲出了家门。


他疯狂的按着电梯按钮,在心里思索——


是哪一栋?能望的足够高,足够远。


这座不大的城市里,没有几栋大楼是合格的。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尾音混杂着少年人急迫地呼吸和电梯门关上的轰隆作响声,一并散落在充满灰尘的楼道角落里。


夜深人静的夜晚,再小再细微的声音都被放大了几倍,是谁家的门发出轰隆一声,好像关上了,也好像打开了。


“太宰同学,拜托了,请再坚持一会。”


“一定要,等我到达你所在的地方。”


电话里依旧静悄悄的,好像那头已经没有了那位和他对话的人,只剩下风声呼啸。


当他急迫的冲出单元门时,背后高高的楼顶上,太宰正站在那里往下看。


太宰目视着织田的背影消失在渐渐浓重的黑暗里,他深深吸了口气,吞掉了属于夜晚寒凉和黑暗,然后闷闷笑起来。胸腔震动之下,鲜活的心脏剧烈地,不遗余力的跳动着,维持着这无趣的生命。


织田走错方向了,但是很快他又从那片浓稠的黑暗里回来,冲进了自家高层里。


“太宰同学,请不要做这样的事。”


事情好像重复了——又是不停戳着电梯的织田,和电话里呼啸的风声。


不同的是,这一次,电话里有人在用撒娇的语气说着


“如果织田作跑上来找我的话……”


“那样的话……”


“我就再等等你。”


织田不假思索的转身推开了安全门,一阶一阶楼梯旋转着蜿蜒而上,地上的安全标志长出一个箭头,指向了织田所在的方向,而织田则在这昏暗狭小的阁楼里,义无反顾的,向着与逃生指示方向截然不同的地方跑去。


漫长又短暂的爬楼时间里,电话里传来了对方哼唱的声音,是往常那种惯用的,黏黏糊糊带着鼻音,像是麦芽糖一般的声音。


织田快速的,三步并做两步的跑着,丝毫不顾由于长时间无人使用而落了厚厚一层灰尘的楼梯扶手沾到他的衣角。


会弄脏衣服?会弄脏手心?


那些都不重要,都没有近在眼前的,太宰同学重要。


在奔跑中,也许是因为剧烈运动,也许是因为担心自己来晚一步,当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推开天台的大门时,急促的喘息让他的喉咙中渐渐涌现一股铁锈味。


“太宰同学!”


站在边缘的人正笑嘻嘻的注视着狼狈的织田,他的歌曲在这里就结束了,柔软的尾音向上一挑,透出一丝俏皮来。


电话里重新安静起来,随后被挂断。


“呀,织田作向我跑来了!”


“看在你这么、这么拼命的份上,就原谅你刚刚走错地方的事情吧。”


织田努力的调整着呼吸,不让自己因为缺氧而倒下去,心脏剧烈的像要炸开一般跳动着,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


到底是因为运动而心跳加快,还是因为太宰?


这个念头如跗骨之蛆一样在他脑海里兜兜转转,一不小心就冒出来。


“太宰同学,我过来你这里了。”


“你能稍微,向我来一点吗?”


太宰怔愣着站在那里看向他,脚下却纹丝不动。


“只要一步,只要一步就好了,太宰同学。”


只要你向我走来这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都有勇气冲向你。


沉默里,黑暗愈发浓重起来。当氤氲的云路过月亮,光线变得忽明忽暗起来。四下寂静,只有一道几不可闻的呼吸,和另一道逐渐趋向于平稳的心跳。


“你确定你想要让我过去吗?”


织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怕对方因为没有看见他的回应而感到失落,他快速说到。


“是的,我想要让你过来我这里。”


太宰没有再迟疑,事实上他也没有办法再犹豫——他晕过去了。


织田冲上前去接住太宰因为脱力而软倒的身体,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


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体温啊。


强烈的后怕涌上心头。


如果我来晚一步……


他对这种想法感到一丝畏惧。


我一定会来。


他又想到,结果最后你还是没有、没有向我踏出那一步。


织田把太宰送进了医院,即使一路上太宰都在意识不清的拒绝这个提议,他还是耐心的哄到:


“生病了要打针,吃药。”


“生病了会很难过,我不想你难过。”


“早点好起来”


虽然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太宰还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不再呢喃着那些听不清的话语。


真的听不清吗?


织田在心里问自己。


明明,就是自己名字的那个奇怪叫法的发音,属于太宰一个人的叫法。


为什么太宰同学会在发烧的时候叫我的名字?


原来他有这么喜欢我吗?


织田的目光落在太宰伸出来的,放在深蓝色被子上的手。那一截衣袖没有完全盖住手腕,露出一层衣服包裹下的绷带,和绷带缠绕下比起同龄人来说更加纤瘦的手腕。


织田看着那截绷带,当他有意识的时候,他的指尖已经碰触到了太宰苍白的皮肤,柔软并带着生命的温度。


他几乎是无法控制的轻轻摩挲起那一小片仿佛带着魔力的皮肤,指尖的触感简直让他爱不释手。


直到床上的人轻咳一声,织田抬起头来,目光和面前已经醒来的太宰黏在一起。他的脸上还有高烧带来的红晕,细汗将几缕黑发粘在脸侧,意外的给他这张精致到死气沉沉的面容添了几分活人的生气。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织田作?”


他的声音也是微哑的,像所有其他的病人一样,带着把小钩子,一下一下挠在心上。


“太宰同学,虽然有点冒昧。”


“你有地方去么?如果没有的话……”


他避开了对方的问题,将手从手下那片皮肤上撕开,这举动艰难到他几乎产生了一种长在一起的错觉。


“没有。”


“织田作想做什么呢?”


太宰问到。


织田停顿了一下,缓慢的遣词造句,带着试探的说出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没有的话……”


“要不要来我家?”


太宰微笑起来,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说这种话一样。黑发少年抬起手抚上织田的手,指尖与指间相互挤压挨蹭,最终严丝合缝的扣在一起。


“你真的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轻缓的唤到,几个音节在唇齿间婉转徘徊,被碾碎吞没,再由喉头的颤动一点一点圆润的送出来。


“织田作。”


沉默又一次粘稠的涌动起来,只有消毒水的气息愈发鲜明,冰冷锐利的冲进鼻腔,让人头脑瞬间清明。


织田沉默了一会,反手扣紧了他冰凉的手指,冷静的思考后说到。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顾虑什么,但是如你所见,我是个单身人士,会做饭做家务,也很会照顾人。”


太宰没有说话,织田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我父母常年在外地不会回来、我还可以……”


他突然卡了壳,嗫嚅着又重复道:


“我可以照顾你。”


太宰又一次笑起来,这次他恢复了以往那种显于人前的嬉闹,空气一下流通,方才的沉闷一扫而空。


“你在说什么啊织田作!越说越离谱了!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织田满心懊恼,明知自己是个优秀的单身小天才,只要自由发挥,没有一段关系是自己搞不砸的。


可是……太宰不一样……


少年的声音里第一次涌现了温度,他把头凑到织田颈窝,柔软发丝的碰触带来的战栗像电流流经全身。在织田惶恐不安心头揣揣时,他听到太宰说:


“可以哦,织田作。”


织田的脑子被这句话搅成了浆糊,一时间乱七八糟的惊讶、欣喜、担忧等种种复杂的情绪一齐涌上来拖住理智,然而在这种种心绪中又有一种悲哀的沉痛慢慢浮现出来。


我是不是早就应该、早就应该这么对他说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回抱住太宰,在他耳边说到:


“约定好了。”


“约定好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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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加强烈的思念,越想碰触时却蓦然消散


最后只剩下失去你后孤零零活着的我


不可结缘,徒增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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